第五百一十四章 希望(第1页)
徐清欢将简王庄子上的事告诉了安义侯和宋成暄。 安义侯沉吟半晌才道:"既然你们都看了庄子上的东西,没有发现端倪,想必衙门也查不出什么……也许那卫娥并没有将所有实情都说出来。" 这也是徐清欢怀疑的,她转头看向门外,从庄子上离开的时候,雷叔与往日有些不同,回到家里之后雷叔一直站在外面…… 徐清欢站起身:"父亲,女儿先去给祖母请安。" "去吧,"安义侯道,"再去看看你母亲有没有备好饭菜,今日就留成暄在家中用饭。" 徐清欢行礼走出了屋子。 女儿离开了,安义侯也不用遮遮掩掩:"那张玉慈怎么样了" 宋成暄也放下手中的茶杯:"看样子熬不了几日。" 安义侯不由地心焦:"那毒丸如此厉害……欢儿……唉……" 宋成暄淡淡地道:"我准备取走廖先生的药方先在张玉慈身上试一试。" 安义侯惊讶:"用张玉慈试药"不过他很快发现女婿这个法子好,"若是有不妥当的地方廖先生还能改药方。" 宋成暄道:"太后已经放弃张玉慈,刑部、大理寺的官员也不愿亲自审问张家人,事后我补上一本奏疏,不会有人来质疑。" 说完话,宋成暄站起身:"我去清陵那里看看他是否炼出了丹丸。" 安义侯看着宋成暄走出门,不禁觉得又满意又有些惆怅。 方才女儿、女婿两个人你来我往地对视,他可是都看在眼里,两个人一先一后地出去,定然是要私下底单独见面。 这点小心思还以为能骗过他,当年他第二次见夫人的时候,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去约夫人相见。 他溜进花园中,趁着夫人不注意,踩了一下夫人的脚,虽然结果有了些偏差,夫人并没有停下脚步来赴约,不过接下来他就更加努力,在校场射箭时,他不小心射中了夫人的裙角,以他弯弓射箭的本事,如何能够失手,他相信夫人能够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在告诉夫人,这是天赐的姻缘…… 虽然夫人有些愚钝,不过他没有放弃,心中明白只要继续努力想必金诚所至金石为开,当然结果确然如他料想的那般,他们顺利议了亲。 安义侯想到了年轻时的岁月又是甜蜜又有些心酸,甜蜜自然是娶到的夫人,心酸则是其中有些坎坷,坎坷是因为夫人太过贤良,另有人与他抱着相同的心思,都怪那个人死皮赖脸穷追不舍,要不是他这样努力,夫人差点就嫁给了旁人。 看成暄的模样,不像是个会讨好人的,说不定这次是成暄与女儿第一次偷偷相会,他要不要去看一下,不过长辈在场恐怕两个人也会不自在。 安义侯不禁有些踌躇,心中正天人交战…… "侯爷。"雷叔打断了安义侯的思量。 雷叔走上前来,神情沉重而严肃:"我找到顾立了。" 安义侯不禁面色一变:"你说什么他……他在哪里" "简王的那个庄子上。"雷叔道。 顾立还活着他不但活着而且投奔了简王这不可能,安义侯道:"你可与他说话了他……他……" 雷叔摇了摇头:"没有,我看到了那只我送给他的药瓶,上面的字是我亲手雕刻的,绝不会有错,那药瓶就与遗骨一起被安葬在简王的庄子上。" 说到后面雷叔声音有些发颤。 屋子里的阳光仿佛在这一瞬间全都褪去,黑暗将安义侯和雷叔全都笼罩在其中。 安义侯沉默了半晌才开口:"我虽然早就猜测到他不在了,如今知晓这样的消息……"还是难免被悲伤笼罩。 雷叔和顾立虽然不是安义侯麾下将领,却是安义侯最信任的人,当年魏王谋反案发生的太过突然,安义侯隐约觉察出事情有些不对,进宫之前吩咐顾立查看京中的情形,顾立一去就再也没能回来。 魏王府被杀的护院和奴婢都被朝廷一起掩埋,他也让雷叔去那些尸身中查找过,却没有发现顾立。 雷叔在外多年,藏身于镖局之中,私下里一直找寻顾立的踪迹,如果顾立活着他定然发现了蛛丝马迹,这样追查却没有结果,八成遭遇了不测。 雷叔也曾想过顾立是否背叛了侯爷,现在一切有了结果。 安义侯站起身:"简王定然知晓。"埋在他庄子上,他必然清楚来龙去脉。 "可您不能去问,"雷叔微微攥起拳头,"还不知简王到底是不是幕后主使,万一这是简王设下的圈套,就等着侯爷踩上去。" 安义侯重新坐回椅子上。 雷叔道:"还是告诉大小姐吧,大小姐一定能查出真相。" …… 沈家。 沈老爷靠在迎枕上,接过管事手中的药碗一饮而尽,吃了药之后沈老爷依旧没有力气,闭上眼睛休息了半晌才深深地叹了口气。 管事轻声道:"老爷好好歇着,您一天一夜没有合眼,身子受不住。" "我快不行了,"沈老爷说着话不禁一阵咳嗽,好半天才重新安稳下来,"吃再多的药也是没用,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 管事不禁有些感伤。 沈老爷道:"不用替我难过,这辈子苦也吃了,福也享过,还有几年平顺的日子已经足够了,就是放心不下……我走之后,谁接手这些……我在外面这么多年,没有找到一个可靠的人。" 管事轻轻地拍抚着沈老爷的胸口:"慢慢来,这些事急不得。" 沈老爷道:"韩卫从前在宫中并不出挑,现在想来是我看走了眼,如果能早些年知道韩卫就好了,我也能多点时间看看他的品性到底如何。" 管事心中一动:"您莫不是想要将这些事都交给那韩卫可他是简王的人。" "是啊,"沈老爷幽幽地道,"可惜他是简王的人,不过我们又是谁的人呢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那天夜里到底是个什么结果,万一人都死了,我们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 我苦苦支撑这么多年只想看到希望,可希望又在哪里。"